可以試，?不能退貨？

容淩眨了眨眼，思考起來這樁買賣是否合算。

然而還不等她想出答案，短短幾秒後，?鳳習徽帶著涼意的唇就印了上來。

她修長手指是冰的，唇瓣是冷的，?就連濃密睫毛間也覆著一層寒意，唯獨這個吻是熾熱的。

“唔……”

一切來得猝不及防，?容淩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
不過好在她還算聰明，?循著鳳習徽的節奏偏過頭。

唇齒糾纏之際，?容淩主動探出自己的舌尖。

鳳習徽捧住容淩臉頰的手似乎顫了下，?之後是更發狠的力度。

容淩被吻得暈暈乎乎，?下意識閉上眼，?放縱自己沈溺其中……

突然，?臥室裏嬰兒啼哭聲響起。

容淩一把推開面前的鳳習徽，驀地睜開眼。

倉皇中她站起來，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唇瓣：“我先去看看夏至。”

說罷，容淩起身正要離開，卻被鳳習徽一把拉住手腕。

回過頭，?鳳習徽依舊是波瀾不驚的神色：“記得回來，還有研究要做。”

“好……”容淩咬了咬下唇。

哄好了突然哭起來的夏至，將她放到保姆懷中照顧，容淩回到餐廳時，已經沒了鳳習徽的影子。

餐桌上用過的餐盤已經被收拾得幹凈，花瓶裏還插著一束從花園裏新剪下的白色玫瑰，?散發著似有若無的幽香。

容淩徑直走到電梯的位置，下到負二樓實驗室。

鳳習徽已經披上一件做研究時穿的白色大褂，正坐在大屏幕前，?神色專註地看著最新打印出來的戰艦設備。

實驗室的白熾燈又明又亮，給她整個人都打上一層冷冷的光澤感。

讓鳳習徽看起來就像是個沒有任何情緒，精致的假人。

哦不對……容淩這才想起來，鳳習徽的確是一個假人。

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神奇了，因此當容淩靠近鳳習徽時，沒忍住摸了摸她的手。

肌理清晰，骨節分明，帶著幾分異於普通人的硬朗。

想到這樣與眾不同的機器人會喜歡上自己，容淩就滿頭霧水。

鳳習徽不知她心中所想，只是順勢握住容淩嬌小的手：“夏至沒有哭了？”

“沒有……”提起小夏至，容淩唇角不禁帶上笑意，“她哄一哄就好了。”

她絲毫沒有察覺，二人的相處模式就像是一對老夫老妻。

鳳習徽卻很享受此刻二人的寧靜，她讓容淩坐下，和自己一起討論新設備的研究進度。

軍艦研發的思路很清晰，容淩幾乎已經可以看到成型的艦隊出現在自己眼前。

不過這也意味著，她離回家更近了一步。

容淩眸光不禁黯下來，有些不敢直視鳳習徽從容的姿態。

“怎麽了？”似是察覺到她的不對勁，鳳習徽出聲問道。

“沒什麽……”容淩深吸一口氣，重新打起精神。

反正結局已是註定，好好享受此刻才算不留遺憾。

她側過頭：“今天我不想做研究，不如我們幹點別的？”

鳳習徽眸光微沈，嗓音多了絲不易察覺的喑啞：“好……”

等等，容淩發現鳳習徽似乎誤會了什麽，自己嘴裏幹點別的是指實驗研究之外的事，而不是……

一切都為時已晚，被鳳習徽按坐在實驗臺上親吻的時候，容淩腰肢不自覺軟下來，伸手攬上她的脖頸。

鳳習徽動作很柔，卻又帶著不容抗拒的執著。

她的唇瓣掠過容淩的臉頰，纖細的脖頸，在她的耳廓處呼出帶著涼意的氣息，容淩渾身止不住微微顫栗。

直到鳳習徽要更進一步時，容淩才像是想起什麽：“等等……實驗室裏還有監控。”

“我已經全都關上了。”

容淩甚至都不知道鳳習徽是什麽時候關的，這個人真是縝密得滴水不漏。

實驗室裏沒有床，只有一個午睡用的休眠倉，平時睡容淩一個人剛剛好，眼下兩個人就變得擁擠許多。

二人連呼吸都緊密交?纏在一起。

鳳習徽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從容不迫，容淩卻有些受不了。

她欲哭無淚，在心底將生產機器人的原主埋怨了無數遍，為什麽不給楚攸加上有體溫的設定，否則現在自己也不至於這般狼狽。

冰涼帶著薄繭的指腹所過之處，容淩原本溫暖的肌膚都會不由自主地緊繃。

她感覺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一條魚，正面對發出寒光的刀刃，卻連躲閃的餘地都沒有。

求生欲讓容淩想從狹小的休眠倉裏逃出去。

她喚了好幾聲電子管家X，沒有反應。

“你忘了？”鳳習徽淡淡道，“X已經退休了。”

現在，掌握著容淩家電子系統的人是鳳習徽。

容淩總算體會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是什麽滋味。

她伸手按了按休眠倉內側的開倉按鈕，照樣沒有反應，反倒被鳳習徽抓回手十指相扣。

容淩，一敗塗地。

至於她有氣無力地指責鳳習徽這樣是違背機器人意志的話，全部被後者當做耳邊風。

“不……不行，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，讓我出去呼吸新鮮空氣。”容淩開始求饒。

“你在撒謊。”鳳習徽不緊不慢道，“休眠倉會自動供氧。”

容淩還想再狡辯什麽，鳳習徽卻已經傾身上前，準確無誤地堵住她的殷紅唇瓣。

鳳習徽簡直比容淩自己還要了解她的身體，且動作熟練。

如果不是擁有原身的記憶，容淩都忍不住要懷疑她是不是身經百戰，一點也不像個初手。

反倒是容淩，上一秒她覺得自己快要死去，下一秒又能被鳳習徽折騰得活過來。

“叫我的名字。”偏偏鳳習徽不依不饒，咬著容淩的耳垂哄道。

容淩意識開始模糊，只小聲啜泣著開口：“不要……楚攸……”

“不是這個……”說著，像是為了懲罰容淩般，她加重了手上的力度，“我是鳳習徽。”

她是鳳習徽，不是寧暮雪，也不是謝輕挽，更不是自己以外的任何一個人。

鳳習徽開始嫉妒，嫉妒在自己前面的那些人。

盡管她們也是自己，可鳳習徽仍然想要將這些名字從容淩原本就不存在記憶中洗去，讓她只記得住自己。

容淩腦海中亂成一片，哪裏能感受到鳳習徽隱隱克制著的妒意，只順著她的話出聲：“鳳習徽……唔……”

容淩身軀像一只缺水的魚兒般猛烈顫動，卻又被鳳習徽壓制住無法動彈。

她眼前似乎綻開無數朵煙花，耳邊也聽不到任何聲音。

漸漸，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。

從清晨直到日暮，容淩都沒能從休眠倉中逃出來。

直到鳳習徽終於大發慈悲放過她之時，容淩也沒有往外逃的力氣。

最後還是鳳習徽抱著她進了實驗室的浴室清洗。

自己大概是有史以來第一個被機器人養廢的人，在被鳳習徽穿上浴衣的時候，容淩心想。

不過很快她懶懶睡去，再也沒有心思想更多。

容淩沒有察覺，在自己睡著的時候，門鈴聲正好響起……

鳳習徽及時地切斷了門鈴聲，她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容淩，走出臥室關上門後，才打開連接別墅大門的監控。

出現在門前的人是阿爾洛，他有些局促地微笑開口道：“你好。”

啊，鳳習徽想起來了，今天的確是阿爾洛約定拜訪的日子。

如果是X的話，一定會在早晨盡職提醒容淩這件事。

可鳳習徽忘記了，而且還是故意的。

不過鳳習徽沒有將阿爾洛拒之於門外，而是自己下樓迎接他：“阿爾洛少將，你好。”

少將這個頭銜，當然是得益於阿爾洛的元首父親。

他似乎也不大習慣這樣的稱呼：“你好，容老師不在嗎？”

“她現在正在休息。”鳳習徽面無表情道，“您要是想參觀實驗室的話，可以由我帶領。”

阿爾洛的來意被一眼看穿，不過他並沒有直接答應下來，而是提起手上的禮袋：“聽說前不久是湛藍星的新年，這是我送給容老師的禮物。”

不止如此，阿爾洛另一只手上還抱著一束顏色鮮艷的鮮花。

鳳習徽不由得瞇了瞇眼。

她沒有多說什麽，只不冷不熱開口：“我替容小姐謝過少將。”

“不用這麽客氣。”向來死宅的阿爾洛還沒有察覺到氣氛不對勁，“既然容老師不在，那我等她醒來再參觀實驗室也不遲。”

“沒關系……”鳳習徽道，“主人她早有吩咐，由我來帶您參觀即可。”

阿爾洛不疑有他，在鳳習徽的帶領下走進實驗室。

裏面各種各樣的精密設備，看得阿爾洛眼花繚亂。

原本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科學狂人，看到容淩這些裝置甚至止不住咽口水。

阿爾洛不由自主地在一方大屏幕前停下腳步。

這是一塊透明的屏幕，從前後左右四個角度可以看到研究對象不同的形狀。

“少將要是感興趣的話，可以操作它。”鳳習徽突然出聲道。

阿爾洛當然不願錯過這大好機會，他伸手點亮屏幕。

屏幕上顯示的是容淩最近正在研究的晴天娃娃，下雨天只要帶上它，就可以避開雨水。

完全按照原樣設計的晴天娃娃十分可愛，阿爾洛正看得入神，畫面突然閃了閃，切換成另一幕視頻。

阿爾洛瞬間變了臉色。

“抱歉……”鳳習徽忙出手將其關掉，“應該是監控網絡出了問題，還請少將不要介意。”

不過這短短幾秒，已經足夠讓阿爾洛看到鳳習徽想要他看到的畫面。

他驚愕地張嘴，好半天才找回聲音：“你、你們……”

視頻裏是兩個女子在實驗室裏擁吻，更重要的是，這兩個人他都認識，除了容淩和鳳習徽還能有誰。

阿爾洛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，這是愛人之間才能做的事。

“實在是抱歉，讓少將看到這一幕。”鳳習徽面不改色，“不過容淩她專註事業，並不想向公眾暴?露自己的私生活，還希望您能夠保密。”

“可你只是一個機器人。”阿爾洛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見到的。

鳳習徽不置可否：“只要她喜歡，我是怎樣並不重要。”

阿爾洛噎住了，無話可說。

他自己都還沒察覺到對容淩的那點小心思，就被鳳習徽掐死在萌芽狀態。

向來對科學研究感興趣的他甚至沒有多留，垂頭喪氣地走了。

“咦……”推著嬰兒車裏夏至在花園轉悠的保姆阿姨不解，問鳳習徽，“怎麽這位先生才來就走了？”

“沒人來過……”鳳習徽道。

保姆更是疑惑，還想要同鳳習徽辯解，四目相對的瞬間，她就像是被什麽東西蠱惑，順著鳳習徽的話出聲：“沒人來過……”

半晌後，阿姨終於回過神來。

她看著已經離開的鳳習徽的背影，自言自語道：“奇怪，怎麽感覺自己像是忘記了什麽？”

算了，估計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。

阿姨搖搖頭不再多想，把嬰兒車裏朝自己揮手的小夏至抱出來：“小寶寶是想自己學走路嗎？真乖……”

鳳習徽躺進來的時候，容淩睡得正沈。

冷不丁一股冷意席卷而來，容淩瑟縮了下，意識到來者是鳳習徽，她又迷迷糊糊靠過去：“你剛才幹什麽去了？”

“沒幹什麽……”鳳習徽回答道，“打掃了下衛生。”

“嗯……”容淩睡在她肩頭，連眼睛都沒睜開，“辛苦你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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